愤怒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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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类:心情日记 日记本:散文 作者:sanwen 2017-12-10 14:31 阅读数:

怀念父亲

2010年5月2日,农历的三月十九日,是我一生中最伤痛的日子。父亲在这一天的下午5点10分永远离开了我们。我没能见上他老人家最后一面,这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父亲叫陈耨耕,生于1932年7月24日(农历)。由于父亲的名字笔画多,特别难写,我刚上学没多久就查字典,想知道这两个字的涵义。字典上只是简单的解释为:一种古代耕田的工具。身为农民,耕田的工具当然很重要,这是我对父亲名字的理解.

父亲同爷爷一样,命运多舛。爷爷四个月丧父,三岁丧母,二十九岁丧妻,三十三岁丧姐,五个儿女中只有父亲这个长子得以成活。父亲十一岁丧母,与爷爷相依为命直至十七岁迎娶母亲。结婚头十年,生儿育女极为不顺,第一个孩子一岁零十个月的时候溺水身亡,随后的孩子也都未能成活。母亲曾担心他们二人八字不合,会让父亲断后,而想过离婚,但父亲不同意。不过父亲非常渴望孩子,几次想抱养。母亲说邻近有户人家的儿子很顽皮,他妈妈常同别人讲要送人,父亲信以为真,殺过年猪的时候,非要母亲去接那孩子来家吃饭,母亲不同意,但拗不过父亲的坚持,硬着头皮去同那个孩子讲,被他的母亲臭骂了一顿。母亲回家痛苦了一场,之后父亲才不再提收养之事。父亲二十八岁那年,终于有了我大哥,随后才顺顺利利的生下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人.

常言道“严父慈母”,也许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艰难,才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在我们家除了慈母外,还有慈爷爷,慈爸爸,他们视我们个个如掌上明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母亲说,我们小时候白天睡觉的时间稍长,就会过来探探我们的鼻息,看是否还在出气,他们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我们。几个孩子除大姐外,其余五个小时候都是毛病百出。尤其是我,半岁时额头长了个脓包,还没成熟被一不小心摔破了,从而落下了病根,病毒渗透到了整个后脑勺,每天都循环往复着“痒,挠,洗,痛,结痂,痒…”这样一个过程,每晚母亲至少为我洗两次头。期间全家人为我的病可谓是操碎了心,十里八村的医生全都看遍,单方偏方验方无不用其及,都难以痊愈。二岁多的时候,父亲带我去县城看病,医生说是皮肤病,发了点涂抹药粉敷衍了事,父亲知道这些东西对我的病无济于事,很是失望,不过难得去一次县城,又天色已晚,没有了回去的车,便安心带我在县城住了一宿。晚上父亲带我去看电影,怕我哭闹,买了半斤兰花根,带了一半去电影院,我那会对电影毫无兴趣,只是稀里哗啦的嚼兰花根,不到半小时,便洗劫一空。惦记着旅社里的另一半,于是吵闹不休,父亲没办法,只好提前退场,带我回了旅社。我就这样折腾了他们整整六年,最后吃了一个芝麻油焖水鸭子另加麦冬等四味中药的单方才逐步好转。其余几个兄弟姐妹也是爱哭爱闹喜欢生病的角色,但父母亲毫无怨言,耐心细致的把我们一个个抚养成人。

父亲一生勤勉。也许是遗传了奶奶的基因,父亲很瘦弱。奶奶当年死于肺痨,父亲的呼吸系统也很不好,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和肺炎。我出生的那年,父亲的病情更为严重,很长时间都卧床不起,附近人家听到鞭炮声,都会以为是我父亲去世了。后来经过较长时间的治疗,被逼戒烟后,才捡回了一条命。尽管身体不好,但父亲从未停止过劳作,只要能走得动,他就会往地里田头跑,起早摸黑,忙个不停。这个美德,父亲一直保持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去世的前一天,父亲还在帮弟弟熏茶看水。父亲是能工巧匠,他随爷爷学厨,是远近闻名的厨师,哪里有什么大小红白事,必请我爷爷和父亲主厨。父亲还是有名的建筑师傅,他能砌,会粉刷,工艺精细,打灶更是一流的高手,他尊师重道,与师傅,师兄弟们保持着终身的友谊。此外,父亲还是不错的木工,篾工,家里的箩筐板凳多是出自父亲的手笔。搞集体的时候,父亲担任了多年生产队的保管员,出纳员,他对工作认真负责,从未出过差错,父亲的抽屉至今仍锁着当年的账本。我们问母亲,父亲已经去了,要不要打开抽屉看一下,母亲说那是属于父亲的东西,既然他没有移交锁匙,就暂时不要动,由得它再锁几年.

父亲为我们家的房子更是劳心劳力.家里的祖屋只有四间,儿女们逐渐长大,住房便越来越窄小。父亲日挑夜扛,靠着那一副不够强硬的双肩,愣是拓展了好几间房。八十年代初期,父亲择我们家的菜基地,又另建了一栋三房一厅的砖瓦房.为建造这些房屋,父亲常常起三更,去几十里外的大山里扛会一根一根的树木。去那里要经过一座阴森森的大山,十来里荒无人烟,山脚下有二口大塘,传说有多人在塘中溺水死亡,所以都说那里有鬼.我们小时候常问他经过那里怕不怕。父亲说刚开始的时候都有点怕,但躲是没有用的,所以只能下定决心走过去。他教给我们一个对付惧怕的方法:当你感到害怕的时候,首先要站稳,然后双手向上梳理头发,使自己保持清醒,再对着有疑问的地方瞪大眼睛望并用力跺脚,坚信自己是个好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需要惧怕任何的鬼怪,然后走过去,这样就不会怕了。这个方法我始终牢记于心,果然不再胆怯害怕。

父亲善良,乐于助人。邻里乡亲凡是需要借助的,父母亲只要手头拿得出,都会出手相助.对村里的孤寡老人和孩童,他们能帮的都尽量帮,父亲常常免费为他们修补房屋,母亲则免费为他们缝补衣物.对那些残疾要饭的与算命的盲人,父母亲常常留他们住宿。父亲经常教导我们,让人不是怕人,要与人为善,尽量的忍让,不要斤斤计较,少与人争执,少在外吵架滋事.我们几个一直秉承父亲的教诲,老实做人,踏实做事,从不惹是生非.这对父亲也算是一点安慰吧.

父亲是一个孝子。由于父亲体弱,而爷爷当年却身强力壮,父亲一直担心先逝于爷爷,不能为爷爷尽孝。在我大约十一二岁那年,同父亲去老舅舅家走亲戚,回家途中,父亲同我聊到这个话题,他动情的哭了,我当时年幼,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父亲,只是一个劲的说:不会的不会的.父母亲一直很尊敬爷爷,爷爷六十多岁的时候牙齿全掉了,母亲常为爷爷单独做松软的饭菜,肉食尽量熬成汤。爷爷七十一岁那年(1986年)因病辞世,父亲虽然伤感,但毕竟顺利送走了爷爷,尽了一个儿子的责任,所以父亲暗暗的都有些欢喜.从此,父亲便放宽了心,后来身体反倒比以前有些好转.

父亲还是一个好丈夫。父母亲是舅表兄妹,父亲比母亲大七个月,他们两岁定亲,十七岁(母亲十六岁)成亲。相濡以沫六十多年,一直夫唱妇随,恩爱有加,很少争执。母亲有些贪睡,父亲每天都会早起做饭,烧开水,做好一天的准备工作。母亲说尤其是最后几年,父亲性情比以前更加温和,凡事都更看得开,更加尊重母亲的意见。现在父亲离去了,只剩下母亲形单影只,我们都深为母亲难过.

父亲就这样操劳了一生,辛苦了一生。为家庭,为儿女呕心沥血,披肝沥胆。虽然被病魔折腾了几十年,却从未要我们端过茶,递过水。父亲就这样匆匆的离开了我们,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将再也看不到父亲的笑脸,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叮嘱,怎不令我们潸然泪下。

父亲,您安心的走吧,儿女们都已经长大,您不需要再牵挂。只希望您在遥远的天国能过得好。父亲,请您保佑母亲,一定要让她老人家健康长寿,因为我们不能再承受这样的伤痛。也请您保佑您的儿女们平安幸福。

父亲,如果有来世,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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