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对您说
在一个不大明亮的黄昏,我独自静静地靠在一张破旧却十分干净的沙发上,沉思、发呆……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天已经深黑。“刚刚的模样,跟你爸爸年轻不说话的时候,一模一样。”一个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妈妈,您在对我说话。“谁说,你长得像极了我?不对,你真的酷似你父亲。”您接着慢幽幽地说。言语中充满着巨大的幸福和骄傲,也许,您正感叹自己的能干,居然可以造出来如此有性格的极品。我静静地冲您微笑,没说话。爸爸已经离开我们很多很多年了,我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真的。因为在我有限的记忆里,爸爸并没死去,或许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还没有回家。又或许,他只是处理一些项目,太忙,没来得及给家里电话。还或者……总之,我从来不信,他真的离开我,走了。所以,在我的心里,他从来不曾离开。我并不感到特别的痛苦。妈妈,曾几何时,您在无声无息中,终于步入了老年。当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您的牙齿间的距离变得有那么点时,当突然有一天,您的眼神会出现某种呆滞时,当突然有一天,您特别渴望孩子们聚会时,当突然有一天,您显得情绪无法自控时,当突然有一天……我想,我有幸目睹到了岁月的轮回。当突然有一天,您变得经常很容易忘记时……您不记得,当年是多么的强悍。乖乖!经常打我,拿着那种农村里做扫帚的竹子枝儿,稍没有执行完您分配给我的任务、作业,就是抽,还用像钳子一般的手拧。那会小,自己的感觉就这样。其实,是啥任务?无非就是做饭、洗衣,监督弟弟涮碗、给猪做吃的、浇菜。哎!要知道,弟弟是多么懒,他们从来不会自觉的按时把事儿做好。剩下不干的活儿,我都得全包。天天如此,我哪会每天都干得特别好?殊不知,我也只是比弟弟大不了一岁的小孩儿。以至于,那会好些年在我心里,每天都会偷偷地幻想,要是有一天,能够和门前邻居小娟家,换个妈妈就好了。换个妈妈多好啊……为什么人家的妈妈那么好,从来不抽小娟,为什么我老被训。妈妈,在我的可以记得住的记忆里,有很多很多,用现在的语言来描述,就是所谓责任,使命,实力,规则。于是,在我成长的日子里,经常会有潜意识赋予自己的压力。妈,不知道有空的日子,您会不会为自己的一生做阶段性的小结?比如:教子?相夫?邻里关系?快乐和幸福指数?也就是回望自己的一生,到底怎么伴演好每一种角色,尽可能的做对一些事情。才算是合格?妈,我没有资格对已然步入夕阳的您去指导什么……可我分明觉醒了。其实,老天安排了此生的缘份:您是我的母亲,爸爸的太太,欧阳子慕的奶奶……这系列的角色,是需要学习的。是这些角色,但未必就有资格、有能力做好这些角色……我分明感受到,很多的父母,终究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私有的产品,用行动随心所欲地去给予所谓的“很爱”。可作为一个曾经很强势,拥有特权的人,如果不主动地学习角色背后应该俱备的能力,对自己的爱着的人、孩子,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且会造成很多,自己能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悲剧。也就是个体所谓的不幸福感。人怎么能够把上天恩赐的这些特权,变成自私的发泄呢?作为母亲,很多人都振振有词地说,我超过自己的生命热爱我的孩子。可实际上,分明不能够容忍自己的娃不出色,不聪明,犯错误,有毛病,失业,下岗,颓废。大部份的人,总是用自己所谓的标准,要求孩子必需这样,必需那样……否则,就教育,否则,就生气,否则,就不爽,否则,就感到极为的不幸,否则,就抱怨。妈妈,这是真的爱吗?很多的人,总是要等到邀请入殓师,安排自己后事的时候,才可能顿悟,自己错了,且错了很多……那样的所谓的悔悟,有用吗?用处也许仅限于自己对自己良心上的安慰而矣。妈,也许,您会说,我想得太多了……一个生命的旦生,原本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如果创造这个生命的个体,不懂去爱这个小生命,我常常想,那又为什么那么自私的创造生命?要知道,所有生命存在的价值,不仅仅是物种的繁衍,还有传承文明,传承人类的价值。而家又是什么?家至少是可以承载每个脆弱生命灵魂的地方。母亲是什么?母亲是家的地基,是镇宅的基业。母亲的胸怀会比天还宽阔,她应该包容孩子卓越的同时,更应该包容孩子的诙色一面。她应该能够接受孩子光辉一面的同时,她更应该告诉自己的孩子,尽人事,听天命。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只要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已经全力以赴,哪种不幸,不成功的结果,都是要为孩子感到骄傲的。这就是母亲伟大品质。母亲如果是真的爱孩子,她根本就不会,孩子们不为自己所意时,生气、愤怒。而思考更多的,是如何用方法去处理各咱事情。妈妈,也许您的心里会十分认同我的观点,但您的行动没有做到,不止您做不到,很多的父母都忽视了……于是,我感受到的,就是这个时代太功利了……爱在哪里?妈妈,我时常会感到迷茫。人的幸福感真的需要那么多东西吗?所谓的功成名就?所谓的儿孙满堂?所谓的衣锦还乡?所谓的硕果连连?我想,定格在我记忆深处,永远不灭的幸福画面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炖了猪脚,爸爸总是让我请爷爷来家里喝汤,我们一家人,围在温暖的煤火旁边,一起吃饭,聊着天。爷爷年纪大了,走不动的时候,爸爸会盛上一碗汤,让我送到爷爷家。妈妈,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剩下的全是星星。谁敢说,星星就不美?试想一下,如果天上全是太阳,每个都炫目得很,地球还有生命的迹象吗?我们应该为璀璨的辉煌喝彩!可我们也应该为默默无闻的贡献,平淡无奇的每天加油。当然,您若问我,如果我有机会成为母亲会如何?结局没有悬念,必然是“言必行,行必果”,十分有性格。 因为,此生的缘份,只有我们的血统里,是一脉相承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