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不爱逛街,溜商场,去随便呼朋友引伴,去娱乐场所狂欢的懒人……很酷,很有个性那种。“看店收银和带欧阳子慕(子慕是我弟弟的儿子)出去玩,你选择哪个?”周六的晚上,我问ALLAN。“有其它的选择吗?”他问。“有。”我说。他等我的答案。“全选。”我不动声色。“小人。”他很不高兴的翘起嘴巴。“敢谈条件反抗?”我想了想说,“那就取消刚刚我想的待遇,允许你早上十点钟后才接班的规格,七点三十分去开店门。”没等他还有表达不满的意现,我直接横眉瞟着他。“同意。”他知道反抗也没用,再不愿意,那可就是真得全选的同意,外加今天我出门的所有消费,他买单。“老婆,我来准时接班了。”正好刚到十点,ALLAN笑眯眯的出现在店里的收银机跟前。“绝对是传说中的小人。”我说,“睡过一觉自然醒的懒觉,果然很满足啊!”“先过来接班。”我招呼他过来看交接班记录。“如果看明白的话,我可以下班了。”“嗯,你走吧。”他似乎十分有把握,并打开了他的手机,正准备浏览手机网页看小说。“我可把话说清楚啊。”我很严肃地说,“接班如果没有问题,一会儿别给我打电话,问这儿问那儿啊。一方面我的车技不高,另一方面,电话费也是成本。”“知道了。”他头都没抬。哎,周末的天气实在不好,飘着冬天对于恋人很浪漫,对于我很无奈的小雨,漫天飞舞的雨花,飘飘洒洒,除了内心暗自庆幸,没有洗车浪费十元的洗车钱,别的真没什么好惊喜的。妈妈和弟弟的老婆倒是显得十分愉悦,早早,她们就在店门口等着我的到来,她们个个从头到脚狠狠的打扮了一翻,妈妈穿上了我送给她的棉靴(其实,这靴子是我旧年穿过了几次,老妈还把它当成崭新的礼品,在重要的日子才穿,比如陪着她孙子出门玩儿)。尤其是欧阳子慕,脖子上系着一条全新粉红色的毛领,领子围巾的接口处,是一个很卡通的小熊,这可把他高兴坏了。哎,我又叹了口气。要是我自己也有他们一样,这样快乐的某一刻,该多好啊。“欧阳子慕,别在姑姑的车上拉屎啊!”我开玩笑的回头对着后座这位还不到一岁半的的孩子说,“敢拉屎,就把你扔在马路边,哈哈……”车里的音乐响起时,雾一样的湿气笼罩了整个室内,我必需承认,因为自己懒得开车,更懒得研究这台车的命令键,以至于,我暂时找不到让因为室内和室外较大温差产生的雾。没办法,只好开窗。要知道,窗外可是飘着雨花,还夹着呼呼的北风……弟的老婆不敢抱怨。妈妈说,开点窗户好,至少空气好。妈妈就是这样,在她的眼中,眼前这位唯一的女儿,干什么都是那么可爱……没办法,这就是母亲。就这样一个下了大雨的周末,肯德基的人还是像往日那么多。除了对自己的判断失误表示遗憾外,我正发愁回家往哪条线路走,原因是正常的通往大桥回家的方向,车堵得跟排在肯德基排位,用餐,结算的人不差上下。欧阳子慕一反刚在车上蔫了的状态,如春天到来,花儿正盛开的踩花蜜蜂一样,兴奋得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位刚刚学会走路了孩子,在肯德基所谓的儿童娱乐活动场,爬上又爬下……全然顾不上,他那刚刚被剃的小光头,被碰得青一块紫一块。他看上去很勇敢。摔了立马起来,绝不哭,也不闹。店里的电话果然没有惊喜的一个接一个打来。“老婆,有人复印很多,九十七张多少钱一张?”“四毛。”不一会电话又响了。“那他自己带纸过来呢?”“三毛。” “可不可以再少点?”我懒得理他,直接挂线。刚为妈妈和子慕点完单。“老婆,订书针在哪儿?”“你要订书针干啥?”“刚给客人复印完,找针给他钉上啊……”离开店门没有两个小时,我可以很负责任的用中国移动的话费收费标准确认,他的话费,是需要我卖十五瓶饮料的毛利。“姐,我们再去金盛百货吧。”欧阳子慕的妈妈说。“下雨,车开不过去。”我指了指落地窗外堵得很死,像蚂蚁搬家一样的车子说。“就凭我这二流的车技,肯定很难安全的开过去,车太大了。”“子慕要买一双棉鞋,天气太冷了”,弟的老婆大人很执着,“春也要买双鞋子。他的鞋坏了。”我真诧异此刻这位执着的女人,是不是昨天中午在在我跟前数着老公不是,自己想离开南京的那位……娘的,我心想,购车有什么好?下次乘公交车出门。“要不,我们走过去也成啊。”她说。“算了,我绕另一条车少的路吧。”等到她们心满意足的选购完过冬必需品,回店已是下午。“老婆,刚刚复印的钱没收。”“为什么?”“他们说认识你。”ALLAN很认真的说。“可以过会再付钱。”“他们说认识我,你就可以不收钱?”我对这位快奔四,曾做过企业总经理的职业经理人,刮目相看。“他刚跟你通话不是很熟吗?”“我只是在电话里确认了价格。”我怀疑他的智商,“难道一个通话,你就能够准确的判断我跟客人的关系?”“反正,我他们说认识你。”“那是不是一个电话跟你老婆单方表示暧昧,那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相信,你老婆就真跟对方有一腿?”我举了一个很极端的例子。“车停在马路对面。”为了避免战火的升级,我递过车钥匙,“把车开回家。”这就是我的生活。等我把ALLAN交给我的班彻底整理完毕后,坐在收银机后边陷入了沉思。每天早上六点左右起床,整理完所有的家务,一边听着新闻,七点十五分左右必需到店,上着员工上不完的早班。每天必需抽空,看完同学交给我的书,想躺在沙发上,绣绣花……练练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时间了。也许,你会说,可以雇人啊?是可以雇啊。但,如果你是一位纯商人,雇人的先决条件有两个,其一是利润来源,其二是店发展的需要。投资了这个店之后,我至少看清楚了便利店在我可控的资源里,有没有必要再投几家店,我理性的选择了放弃继续再投资,以店的数量挣钱。但这家店在合约之内,我只能够把它做好。自己有时间,为何不做一做呢?何况,店的运营费用完全是以我的诚信,托同学向银行贷的款,就一个店的利润,不可能那么快就挣回银行的贷款。真是无语。真正的悲伤,一定是无语言表,真正的心痛,一定不是大声的狂吼。别想那些辉煌的梦想了。我告诉自己,面对现实,积极用行动去改变才是最有效的。为什么要把ALLAN看成是跟自己拥有共同情趣、共同思维行为方式的知已来对待呢?是我心里的意现就错了啊,不至于跟他生气。“他上了一周的班,可以帮你看店已经很不错了。”晚饭时,妈妈说。“嗯。”我默认。“你还没开他工资,他还在店里消费。”妈接着说。“嗯。”我没说话。我心里想的是,“一群吃里向着外的神经病。”“收拾店里的卫生、数钱,你选什么?”十点快打烊时,我很疲倦的询正在津津有味嗑瓜子的ALLAN。他一屁股坐在收银机的凳子算是回答。“果粒橙要六块五一瓶?”正好有客人来买单,他停止嗑瓜子,很是惊讶和恐慌的看着我。“说,低于这个价,卖了几瓶?”我刷了一下条码,指着屏幕说,“不是告诉你N遍了嘛,出现了多条价格,按最高价售出。”“老婆,我没看到。”他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把瓜子很自觉的放回了包装袋里。“彩票的码再小,你不但能看到,且能算到。”我都懒得生气了,无可奈何的嘿嘿一笑。终于下班可以回家了。他拎着一袋家里的必需品,缩着脑袋。“你可不可以把头抬起来,跟个小偷似的。”“抬起来冷。”“那你干嘛不跑?”“我为今天下午的态度表示道歉。”我说,“开始,我在心里很生气,但……后来挺高兴的。”“为什么?”“因为事实再一次证明,你比我蠢,哈哈……”